提前祝小卢生快，送你一只会变小的小别前辈。

梗是自己脑的，大约就是逆向生长的人

要真说有来源是偷星……我翻到了自己三年前的笔记，贪狼和他的老师们（虽然我人设已经全忘了……）

架空，慎入。

食用愉快。

“小别前辈，你好像比昨天又好看了一点。”

“小别前辈刚刚收养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你自拍过没有啊前辈，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闭嘴，”刘小别背对着他，精准地伸出一只手掐向声源的肋下，“你话怎么就那么多?”

“哈哈哈别别……我想知道嘛，小别前辈。”卢瀚文笑着躲闪了几下，攥着他的手擦了擦眼泪。

刘小别站起身，非常嫌弃地叹了口气，把凉乎乎的东西全蹭到卢瀚文脑袋上。

他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我那时候比现在长得丑的，不想留照片，也没留过。”

他为了加重语气，自黑似的补了一句，“还有皱纹哦。”

卢瀚文收到惊吓似的睁大了眼睛——刘小别当然知道他这是在配合自己演戏，于是更加配合的给了他一下——“不过再丑也没有你丑。”

男孩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安静了下来。刘小别于是又坐回去整理他摞了半桌子的资料，眯了眯眼睛，摸出眼镜来戴上。

在抽屉里翻找起文件夹的时候，他听见了身边男孩的声音。

“小别前辈应该现在最好看了，应该留几张照片下来——以后我就不至于只能记得你小孩子的样子了。”

他停下动作，乱七八糟的抽屉里物品碰撞的声音同时消失了。卢瀚文侧枕着头，眼睛在仅有的一盏灯光下映着隐隐的光。

他在这样的安静下思索了不知什么，开口犹豫了一下，说，

“我看你敢。”

刘小别有时想不懂自己这样的人是怎么会出现在这世上的——因为莫名的原因被产生出来，以倒退的方式活在这个世上，生来具有足够赖以生存的技能。他们倒退着，逆着人流，向着最初的原点行驶。

一般这样的人是在中年“出生”，在五岁以下“死去”，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是如何消失的——也许是在无人知晓的区域蜷缩成一个糜烂的细胞，或是干脆无人知晓的、就像被产生在这个世上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吧，十九岁的刘小别坐在家门楼前的长椅上，缓缓地吐出一口烟雾，发泄似的想着。

卢瀚文去上学了，他说今天回家要给小别前辈一个礼物——可不要是他们珍藏的“植物大战僵尸”闪光卡吧，他想。

男孩的叫喊声从远处呼啸而来，他把烟头捻灭在地上，插着裤兜站起了身。

像他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去孤儿院收养一个孩子。他们是不具备任何生殖能力的，好像上天规定不能他们在世间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收养孩子多半是为了“养老送终”，而刚刚出生的刘小别显然不想这么做，于是他一个人这样度过了二十年。

不是特别难熬。当一个人有了固定的寿数，与生俱来的能够生存的基本技能、电脑程序一样被编好了的知识储备，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别的要留下的了——没有可为之奋斗的东西，也就是被剥夺了了生活本身的快感——刘小别是这样定义自己的。

他有一个相对轻松浪漫的职业，开着一家咖啡馆，地段不错，足够养活自己。每天下午他能在生意清闲的时候像个真正的老年人一样翻上几页报纸，把放在腿上嫌累的大部头摊在柜台上，和闲极无聊的人们聊上几句。会在这个钟点来的熟客大都知道老板的身份，他们不以为然，把他当做普通朋友来攀谈。夜幕渐渐降下的傍晚是咖啡店几乎满座的时候，他坐在柜台里，适时地切换歌曲、留意着把哪对男女头顶的灯光慢慢调暗。一对对夫妇带着他们孩子、情人们、甚至约在此地相亲的人们充斥着他的小店，其余都是来小憩的上班族和写作业的附近学生。他用另一个物种的眼光打量这些人，猜想着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像一部庞大设定的电影的看客。

他有时想对那些和他大概相熟的人问上一句，你觉得我这样人生活的目的在于什么?一步步变得青涩、稚幼，这样的终点在哪里?你难道觉得这样是理所当然的吗?

“真好。”他听见周末常来消耗时间的女人带着由衷的羡慕对他说着，“小别，你可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帅气很多了……”

他趴在柜台上仔细打量了那个女人一会儿——刚刚相识的时候她还是个不得志的、四处找工作的女大学生，剪着青葱但美好的短发。她如今是个化着得体淡妆的部门经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缀着细微的纹路。他点点头，然后那个女人抿着唇笑了起来。

“你应该找个伴侣。”她说，“能跟你，嗯，陪到最后的人……那样多好啊，你还有个帮手呢。”

刘小别给自己调了杯咖啡，在浓稠的泡沫上停顿了一会儿，挑画了个漂亮的小男孩上去。

“就像这样的吗?”他小心地把它端到柜台上，调侃道，“像个天使一样的小孩。”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像现在这样，还要过那么二十几年吧，就可以一个人，一个人死去了。

他弯腰拉下了铁门，转身看着人流交织布满霓虹的街道，试图想从其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正踽踽而独行的一条。

“……噫。”刘小别往后躲了一下，拿赤裸的小臂挡了一下，刚刚意识到不对便被狠狠烫了，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啊……你注意一点！油，不能这么放！”

卢瀚文正豪情万丈地往油锅里放水淋淋的蔬菜，一副打算把他的小别前辈提前养老送终的样子。刘小别气的把火先关了，于是接近锅的那条胳膊又被烫了一下。卢瀚文无辜地看了他一眼，刘小别狠狠瞪着他。

“让你不要进来嘛！”小孩子居然先教训起人来了，“油容易溅到人的，你不知道吗?”

刘小别深感自己的心要被累死了，“你自己不是人吗?！不怕烫着了?！”

卢瀚文不服气地举着两只戴了袖套的胳膊，看着刘小别黑成锅底儿的脸。

“……好啦，你别生气了……”他硬气了一会儿，也软下来，“我注意一点不行吗，你等着，我这次把东西晾晾干再放进去。”

刘小别冷哼一声，听着人又进了厨房，看着火光又重新亮起来，决定里面的人只要不死在里面，自己就不进去了。

在外面佯装冷静地坐了半个钟头，里面门拉开了，卢瀚文端着两盘看起来可以下筷的饭菜，放到他面前。

刘小别抬头一看，白白净净的脸黑了几个色调。

“……你怎么不知道开油烟机的?！”

“我有开窗通风嘛小别前辈……”

总体还是很好吃的，刘小别想，难为他把事情搞得这么风生水起、状似谋杀了。

“这叫什么惊喜啊，”他这么想完一通，依然黑着脸，硬邦邦地说。

卢瀚文吭哧吭哧吃自己的那份，不满地说，“当然算了！”

“动静弄这么大，厨房里一团乱还要我给你收拾……”

“哎呀，”卢瀚文抬起头，“会做饭不就能以后养活你了吗。”

刘小别一怔，忍不住开口说，“我又不会不会做饭了，肯定比你好……”

“你会够不到灶台呀。”小孩子比比划划地说，“长到这么一点……这么矮的小别前辈这么能让他做饭啊，只要我抱着他给他讲睡前故事就好了……”

谁要听睡前故事，我只是长到那么小而已，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了……

刘小别这么想，却说不出口。卢瀚文自己越想越花，用筷子一下下没有形象地敲着碗，说很多个搞笑又严肃的故事。

“后年，等后年我们就一样大了……那时候周末我要和你一起去咖啡馆坐着，我要认识你的那些朋友……他们一定比我年纪大多啦。”

“等小别前辈十岁的时候……我要带你去游乐园，然后说对别人说，‘这是我的弟弟’……”

“哦，不对，那个时候我应该比你大很多了。那那个时候我就给你过生日！蛋糕要能插蜡烛那种，那么大，一起吃完。”

“然后，等你特别特别小，”他比划着手势，“这么一点的时候。我就只好到处背着你啦。还是抱着比较好，这样就像个年轻的爸爸一样……哈哈……”

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小鬼。

“我会好好保护你，像你那时候保护我一样。”

直到他真的以为自己碰到那个天使一样的孩子的那天，他才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人说的是对的。

让一个人为自己“养老送终”……以什么都不是的名义，只为了那么几年。

他想过特别多的因素，比如说他会不会最后抛弃我呢，他会不会对我不那么好呢，这个世界有谁会陪我到最后呢——陪一个一无所有、也许连正常声音也发不出来的婴儿或小孩，这个人和我没有任何牵绊，没有血缘，只有那么一丝一线的依赖与感恩。更何况我这样的性格，也不会对他太好——我没那么善良柔软的一颗心，能养活一个小孩儿就不错了。

他坐在那个柜台里，时不时会想他索然无味的一生——并非他不想让它变得更加五彩斑斓，只是种种现实所迫，他无法将自己原本就过度既定的剩余人生托付的那么心甘情愿罢了。

城市的灯光在整面玻璃窗后渐次点起，附近孤儿院的老师牵着一队孩子从灯柱下面走过去——他们这个点会出来散步，今天天暗的有些早了，女老师显得有些焦急，招呼着长长的一队孩子。他皱了皱眉，和熟人嘱咐几句后跑出去，拍拍几个往路面上冲的孩子的头，把他们赶回老师面前去。在老师冲他感激地道谢的时候，他感觉有什么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是个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两岁男孩，跌跌撞撞地拉着他站住了，扬起头来，用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蹲下身，盯着这个小孩的眼睛。他用长长的睫毛拨弄着他面前的一小片空气，小小的胳膊无处着力，便随意抓住了他的袖子。

黑曜石一样的眸子里，好像要容下一片过于深远的瀚海。

折腾了那么久，打着瞌睡写完作业之后卢瀚文就上床了。刘小别推门进屋的时候小家伙连枕头都没有，搂着个抱枕在怀里，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给他拉上被子，又把人裹着被子抱到床头，竟然都没惊醒。睫毛抖动了几下，他一看，小孩嘴角弯弯的，是在笑。

他以为人是醒了，可推了两下肩膀都没反应。刘小别俯下身，像见第一面时那样静静看着他，忽然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卢瀚文耸了耸鼻子，还笑着，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

“瀚文，等我变成你这么小了，你会做什么?”

“我和你差不多大吗?”

“唔……应该会稍微大一点。”

“差不多吧?”

“差不多的。”

“那就像现在这样，改成我拉着你走呗。”

那样多好。

fin

这个设定不知道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嫌弃，暂定是小卢宝宝的生贺吧……是我认为的卢刘。

小别原本就是不打算随波逐流的人，但他的生活的确是因为荣耀而被禁锢了很多。他是打算踽踽独行一个人下去，包括在微草找到位置、剑指剑圣他原本都打算一个人完成，但小卢的出现是使他敞开心扉决定融入他人世界的一个转折点。

即使单是相向而行还有那么多求不完的相遇点呢，更何况他们会尽快加快速度的啊。

对于这个设定来说，挑选的这个人其实就代表着自己爱情的托付，信赖且终身，非亲非故，只有牵挂着的千丝万缕的机缘。

题目叫作行程。

这样。

尘澜

于2015.11.16 23:20